他只想默默地拿走最后一亿美元

纽约曼哈顿的清晨雾气尚未散尽金融区的高楼在灰蒙蒙的天际线下沉默矗立如同冰冷的数字矩阵五十八层的办公室里窗帘紧闭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

查尔斯温莱特第三次核对着加密账户里的数字手指在键盘上微微颤抖不是紧张而是某种接近终点的平静九亿九千八百七十二万还差一百二十八万就能凑齐整整十亿这个念头像魔咒般盘旋了七年

他想起第一次动手时的情景那是个雷雨交加的深夜系统维护的八小时窗口期里他编写了第一个幽灵协议程序当第一笔三百万美元悄无声息地流入开曼群岛的匿名账户时他整晚都在反复洗手仿佛能冲掉指尖无形的污渍

“最安全的盗窃是让所有人以为钱从未丢失”这是他入职第一天写在笔记本扉页的话如今这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正躺在碎纸机旁只留下残缺的角落在证明某个存在过的执念

不同于那些张扬的金融巨鳄温莱特保持着绝对的低调定制西装永远选择深灰色午餐永远是七美元的三明治住在中产阶级公寓楼甚至拒绝领取年度优秀员工奖金这种精心计算的平凡成了最完美的保护色

但真正的考验来自上周董事会突然提出的系统升级预案新架构将彻底封堵他七年来利用的后门漏洞他盯着预警报告瞳孔收缩像被推上悬崖的困兽

昨夜他罕见地去了华尔街尽头的酒吧在威士忌的灼烧中看见年轻时的自己那个相信数字纯洁性的MIT毕业生如今却成了数字最精妙的背叛者当酒杯见底他终于明白这最后一亿美元不是贪欲的延续而是对自我献祭的最终完成

此刻距离系统升级还剩七十二小时温莱特深吸一口气在指令栏输入最后一段代码光标在屏幕上跳动如同倒计时的秒针他知道当十亿美元完整汇入那片数据的深海他将不再是查尔斯温莱特而是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幽灵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他轻轻按下回车键